来源:长江商报
63岁的蒋志坚携年迈父母共同推动深圳盛凌电子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盛凌电子”)闯关A股IPO。
盛凌电子冲击资本市场的底气在于,公司经营业绩稳步增长,且拥有3M、华为等全球知名企业客户。不过,公司对大客户高度依赖,且去年业绩增速放缓。近三年,公司60%左右的收入靠3M、华为两家企业贡献。
能够为3M等公司供货,一定程度上源于盛凌电子掌握了一定的核心技术。然而,近三年,公司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的比重逐年下降。
盛凌电子为蒋志坚绝对控制,控制的股权比例达86.52%,蒋志坚的父母也直接间接持有少量股份。蒋志坚还惹上了官司,至今没有了结。
公司薪酬异常也让人不解。2022年,公司副总经理曹国强的年薪达294.47万元,是董事长、总经理薪酬的4.3倍。曹国强的薪酬为何“一骑绝尘”?
境外收入占比翻倍藏隐患
背靠3M、华为,盛凌电子实现了经营业绩稳步增长。
盛凌电子主要从事连接产品研发、生产和销售,产品主要包括连接器、连接器组件等,连接产品广泛应用于通讯、工业控制和新能源等领域。公司称,凭借先进的产品研发技术、优秀的精密制造能力和完善的产品质量控制体系,公司在行业内具有较高的影响力和知名度。
盛凌电子拥有一批知名企业客户,主要客户/终端客户包括3M、华为、立讯精密、汇川技术、泰科电子、新华三、阳光电源、诺基亚、超聚变、迈瑞医疗、时代电气、中兴通讯等国内外知名厂商。公司称,其深耕通讯、工业控制和新能源领域,同时积极拓宽产品应用场景,目前已逐步拓展到医疗、轨道交通、安防等下游应用领域。
招股书显示,2020年至2022年(以下简称“报告期”),盛凌电子实现的营业收入分别为2.30亿元、3.33亿元、3.77亿元,2021年、2022年同比增长44.89%、13.09%。对应的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以下简称“净利润”)为0.33亿元、0.53亿元、0.71亿元,2021年、2022年的同比增幅为59.47%、36.09%。
9月1日更新的资料中,盛凌电子仍未披露2023年上半年的经营业绩。从报告期经营状况看,公司经营业绩增长较为稳定。
不过,盛凌电子对大客户存在明显依赖。报告期,3M、华为稳居公司一、二大客户之位。公司向这两家客户销售收入合计分别为1.47亿元、2.10亿元、2.20亿元,占销售收入总额的比重为63.79%、63.08%、58.36%,稳定在60%左右。
盛凌电子的销售模式为,通过终端厂商、品牌商和贸易商销售,终端厂商主要包括华为、汇川技术、立讯精密、新华三、金洋电子等,品牌商主要是指国际知名连接器厂商,包括 3M、泰科电子等。公司主要通过ODM方式向国际知名连接器厂商销售连接产品。
近年来,盛凌电子向3M销售的收入快速增长。报告期,公司向其销售的收入分别为3770.82万元、1.11亿元、1.23亿元,占比分别为16.39%、33.34%、32.52%。同期,公司境外销售收入分别为4432.54万元、1.17亿元、1.47亿元,占比分别为20.76%、38.77%、41.80%。短短两年之间,境外销售收入占比翻了一倍。
对比发现,盛凌电子的境外销售,80%左右是销售给3M。
毫无疑问,在全球贸易环境日趋复杂情况下,境外市场的不确定性增加。此外,受汇率波动影响,也会产生汇兑损失。报告期,公司的汇兑损失(负数为收益)金额为218.19万元、154.01万元和-710.76万元。
值得一提的是,盛凌电子在机器设备的采购上也存在很大的进口依赖。
研发费用率逐年下降
在连接器领域,盛凌电子似乎具备一定的行业竞争力,但公司研发费用率持续下降,未来可能存在不确定性。
在招股书中,盛凌电子称,通过20年的研发积累,公司产品覆盖包括通讯连接器、工业控制连接器、新能源连接器、医疗设备连接器等多个应用领域,产品系列丰富。
与同行业可比公司中航光电、瑞可达、鼎通科技、维峰电子相比,盛凌电子并无优势。
在技术实力方面,从发明专利数量角度观察,中航光电发明专利数量超过200件,鼎通科技、瑞可达分别为36件、14件,盛凌电子的发明专利为9件,仅比维峰电子多2件。
在研发投入方面,报告期,公司研发投入(均为费用化)分别为2728.25万元、3046.19万元、3220.95万元,2021年、2022年的同比增长率分别为11.65%、5.74%,增速远远低于当期营业收入。而且,研发费用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逐年下降。报告期,公司研发费用率分别为11.86%、9.14%、8.54%。
与同行业可比公司相比,盛凌电子的研发费用率也无明显优势。报告期,同行业可比公司的研发费用率均值分别为8.25%、8.07%、8.90%,稳中有增。2022年,盛凌电子的研发费用率低于同行业可比公司平均水平。
盛凌电子将研发费用率下降归结为营业收入增长速度较快。反过来看,说明公司研发费用增长速度较慢。
其实,与同行业可比公司相比,盛凌电子的营业收入增长较慢。2021年、2022年,瑞达可的营业收入同比增速分别为47.73%、80.23%,鼎通科技增速为58.76%、47.74%,年度营业收入超百亿的中航光电,同比增速分别为24.86%、23.09%。
由此可见,盛凌电子研发费用率逐年下降,并非是营业收入增长速度较快,而是公司自身降低了研发投入的力度。在这样的研发投入力度下,未来,盛凌电子是否会被市场抛弃?
与之相对的是,报告期,盛凌电子的销售费用率、管理费用率高与同行业公司平均水平。
报告期,公司销售费用率分别为2.46%、2.49%、2.79%,逐年攀升,行业均值为 2.80%、2.40%、2.09%,逐年下降;公司管理费用率分别为6.57%、7.73%、7.92%,也为逐年上升,而同行业可比公司均值为5.69%、4.94%、4.73%。
为何盛凌电子的销售费用率、管理费用率逐年上升,而同行业可比公司平均水平为逐年下降?对此,盛凌电子将其归结为公司规模较小。
实控人深陷诉讼风波
实际控制人诉讼风波,或是盛凌电子IPO的障碍之一。
招股书显示,在离婚多年后,盛凌电子实控人蒋志坚被前妻告上了法庭。
蒋志坚为盛凌电子的实际控制人,其直接和间接合计控制公司股权的比例为86.52%,同时担任公司董事长、总经理职务。
2014年5月,蒋志坚与黄新协议离婚,双方签署离婚协议并对共同财产进行了分割。去年6月,黄新以离婚后财产纠纷为由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分割婚姻期间蒋志坚持有的包括盛凌电子以及盛凌电子控股股东深圳市盛凌实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盛凌实业”)在内的企业股权。不过,五个月后,黄新撤诉。
这还没完。去年初,黄新持股98%的深圳市泰德康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泰德康”)以损害公司利益责任纠纷为由向法院起诉,请求判令蒋志坚停止担任盛凌电子的法定代表人、董事长、总经理,判令蒋志坚违反同业竞争从盛凌电子获得的所有收入暂定600万元,并赔偿因其损害泰德康商业利益的行为受到的经济损失400万元。目前,该案二审尚未开庭。
2023年5月,泰德康以附义务赠与合同纠纷为由,向法院起诉,请求判令解除盛凌电子与泰德康原客户之间签署的全部供货协议及/或其他买卖合同关系,如不能解除,请求判令盛凌电子赔偿自2020年9月起暂计至2021年5月24日从泰德康原客户处获得的全部销售收入约1676.01万元。目前,该案一审尚未判决。
值得一提的是,1999年3月至今,蒋志坚一直担任泰德康董事,而黄新于1996年11月至2021年3月曾担任盛凌实业监事。
除了上述诉讼外,盛凌电子还与阿普顿发生委托服务合同纠纷。2021年10月,盛凌电子起诉阿普顿未按照合同约定为公司办妥《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请求判令阿普顿向公司退还款项25万元并支付违约金50万元。当年12月,阿普顿反诉,请求判令盛凌电子向其支付报批报建费用194.20万元及其他费用合计253.70万元。因对一审判决不服,双方均提起上诉,目前处于二审阶段。
除了上述诉讼事项外,盛凌电子的高管薪酬也引起市场高度关注。
根据招股书,2022年,公司副总裁曹国强的薪酬为294.47万元,占董监高及其他核心人员共计15人薪酬总额的37.62%。当年,薪酬排名第二名的是董事、营销中心总监彭惠,为122.09万元,排名第三的是董事长、总经理蒋志坚,为68.23万元。对比发现,曹国强的薪酬是蒋志坚的4.31倍。此外。曹国强还通过两家员工持股平台低价持有公司0.53%股份。这一持股比例,除了董事长、总经理蒋志坚外,仅次于董事、副总经理、技术中心总监李圣佳的持股比0.56%。
曹国强的薪酬为何如此之高?其为盛凌电子作出了什么样的突出贡献?
招股书显示,曹国强出生于1979年,2000年8月至2002年7月在湖南省浏阳市岩前中学任英语教师,2002年8月至2007年4月在东莞建玮电子制品有限公司任副总助理、业务课长,2007年4月加入盛凌电子,算得上是盛凌电子的老人。而李圣佳比曹国强还早2年加入盛凌电子,核心人员、研发经理刘胜军也是2007年加入盛凌电子的,其薪酬远低于曹国强。